【羡澄】《当渡》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魔道大坑深似海，出不去，不出了不出了。
嗑粮这么久头一次产出，心血来潮，lof还不太知道咋用。
江澄回到过去，竹马一起搞基，先说，会有双壁戏份。
——————
楔子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适才刚入秋，仙门四大世家之一的云梦江氏宗主江晚吟悄无声息地仙逝了。
终生未娶，孑然一身。
死去的时候似乎是半夜，又似乎是凌晨，待江家老管家日常例行去看江澄的时候，此人已然生息全无，舒眉瞌目，倚在床头彻底睡去了。
为何说是例行？这几年江澄身子骨早已大不如前，摸不着病根，灵力日复一日削减消散，而他仿佛自知身体情况如何，也似乎揣测出几分原因，并未做多挣扎，只消仙草灵药吊着命苟延残喘。
按理说修仙之人延年益寿驻颜有术，修真界中能成大能者寥寥无几，飞升成仙更是少之又少，可也没有谁四十几岁就撒手人寰，放在凡人中也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去了，江澄之死可谓英年早逝，令人扼腕。
从其生前所嘱，依据遗书交代，云梦江氏过渡到其外甥兰陵金氏宗主金凌名下，至于要不要更名改姓，江澄未在遗嘱中言明，许是不愿用自己的手将云梦江氏数百年基业更名改姓，又许是尚留一分可望不可及的期盼，想等一个人，等一个人能回来接手管一管。
不需要一直守着，稍微管一管就可以。
金凌接到云梦江氏的消息，即刻放下手中事务御剑赶往莲花坞，跪在江澄面前捧着书信哭得泪涕齐流。
送葬那日，金宗主亲自主持，未扣上的棺木内，江澄换了件干净华丽的宗主锦衣，莲纹以银线勾勒，紫衣华贵，庄严肃穆，面容褪去生前傲气凛然，难得生出几分令人难以置信的柔和可亲来。
莲花坞白绫飘飞，处处透着股凄凉之意，挤满了前来送葬的各家宗主，名门仙士，仙府外绵延开来千万计平民百姓。
时辰已至，金凌依依不舍地再次望了眼棺中的江澄，咬牙闭目，两行眼泪淌下，“封棺！”
棺木缓缓合起，几名江家门生拿着长钉，面色凝重地走了上去，正当此时，变故突生，一声清朗男声急促传来，“慢着！”
众人正沉浸在这悲伤气氛中，被这声叫喊惊得一懵，这声音从天而来，皆是抬头仰望，果真见到一道冰蓝剑光极速飞过莲花坞上空，一黑一白两人从天而降，数人退开一块儿空地，二人轻飘飘地落了下来。
这一声来得突然，负责盖棺的门生一怔，棺木合得仅剩一条缝隙，黑衣男子在半空便眼尖地看见了，脚一落地，催出体内本就少的可怜的灵力掠了出去，掀开挡路的几个人，直奔棺前。
金凌这下反应过来，岁华出鞘横在那人面前，喝道：“魏无羡！你来捣什么乱！！！”
魏无羡双手合十，急得红了眼，“金凌，不是，金宗主，你让我看看他，你让我看他一眼。”
金凌不为所动，“滚回去！你不是退隐了吗！”随后对江氏门生道：“犹豫什么，封棺！”
魏无羡厉喝，“谁敢！”
几位门生面面相觑，倒是真没有人敢动了。
蓝忘机这边刚与蓝曦臣点头致礼，闻声身形一晃，一瞬凝至魏无羡身仿，避尘出鞘三寸，寒光乍现，金凌见状一怔，多年前对含光君的忌惮此刻仍旧尚留几分，怒道：“你还不是来捣乱？！”
魏无羡将蓝忘机的手压下，不动声色摇摇头，“金凌，我求求你了，让我看看他，我真的......这是最后一回了。”
岁华剑光不减反增，金凌怒不可揭，“滚回去！你来干什么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恬不知耻！云梦江氏稀罕你吗！”
话音刚落，避尘铮然出鞘一剑挑开岁华，魏无羡得空冲到棺前，一把推开棺盖，颤指探出，似是难以置信地探了探鼻息，只觉一阵头昏眼花两腿发软。
这边金凌被蓝忘机缠上，对方没有伤他的意思，却让他脱不开身，余光瞄见魏无羡动作，怒喝出声，“把他赶走！别让他碰我舅舅！”
众人对这突生变故惊诧万分，夷陵老祖魏无羡，姑苏蓝氏含光君，这两人在修真界名头响亮，人人传颂得神乎其神，现今不少后辈头一回见着真人，光顾着诧异惊喜了，还没有谁敢冲上来正面相对。
一道雪白身影掠过，洞箫挡开双剑，停立在二人之间，“停手吧，葬礼上兵戈相向，成何体统。”
蓝忘机收剑入鞘，“兄长。”
蓝曦臣颔首，未出声，便听一旁金凌强压怒火道：“蓝宗主，这两个人是你叫回来的？”
“金宗主，蓝某在此向你赔罪。”蓝曦臣果真正正对着金凌颔首致歉，“江宗主仙逝，此乃修真界惊天动地的大事，人人皆知，即便我不说，也无人能封住悠悠众口，迟早会传入魏公子耳中，到时魏公子想见江宗主一面，怕是已经盖棺入土，物是人非了。”
金凌如今已经与蓝曦臣比肩，模样与江澄相似七八分，伶牙俐齿学得十成十，尖刻道：“谁稀罕他的虚情假意，可把他给金贵死了，掉几滴泪就是情深意重了，二十年逍遥自在云游天下，怎不见他来莲花坞看一眼，当别人都是傻的吗？”
蓝忘机眸色一暗，避尘嗡鸣振颤，蓝曦臣连忙按下，温言道：“金宗主，网开一面罢，就这一回。”
这边气氛剑拔弩张，魏无羡闻之未闻，江澄的鬓发已经染了白丝，眉宇间刻着一道纵向皱纹，这人向来丢着脸甚少有笑容，拧出皱纹不奇怪，魏无羡看着他却只觉冷寒遍体，脑中浮起一个疑问。
不应该啊。
为何会如此，饶是凡人也没有谁平白无故四十几岁就神魂归西，江澄根本不可能啊，他觉得就算自己死了江澄也不会死，怎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？
不可能，不应该，怎么会？
魏无羡伸手按上江澄的胸口，摸上脖颈，一丝心跳脉搏也无，俨然是已经死透了。
死了，江澄死了。
这个可怕的结论在魏无羡脑中形成，他近乎疯魔地在江澄的尸身上摸了又摸探了又探，灵力，心跳，脉搏，魂魄，全然消散，只剩一副空空如也的躯壳。
魏无羡瘫坐在棺前，茫然无措的神情时隔几十年重新回到了这张脸上，须臾，他低笑两声，肩头抽动。
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。
—TBC—————
